筆的筆帽,摩挲着上面的刻字,眼眸深邃,像無波無瀾的一汪寒潭:「盯緊點,他們既然拋出了誘餌,總要咬一口。」
本來以為能一網打撈出褚南天和秦明立,結果,這兩隻老狐狸警惕得不行,都臨門一腳了,還能收回去,現在,得從長計議了。
要剿了這批貨,關鍵還是蘇伏。
霍一寧問:「蘇伏什麼來頭?」
時瑾不答,反問:「撞謝盪的那個人審得怎麼樣了?」
那個叫林升的男人,蘇家的打手。
「宇文衝鋒使了手段都審不出來,警察局哪撬得開他的嘴。」霍一寧說,「昨天晚上,他在看守所自殺了,用毛巾上吊。」
時瑾處變不驚。
霍一寧瞥了他一眼:「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他眼神波瀾不興:「他背後的主子,沒那麼蠢。」要棄車保帥,得殺人滅口。
背後的主子,蘇家的人。
霍一寧抬了抬眼皮:「你知道是誰了?」
時瑾不疾不徐,平鋪直敘地不帶一點情緒:「西塘蘇家的正宮太子不管事,蘇老爺子避世,蘇老大當家,膝下有一女,十年間從未露過面。」他頓了一下,啪嗒,把鋼筆的筆帽蓋回去,道,「西塘,蘇家大小姐,蘇伏。」
果然,是她。
林升開車撞謝盪,意在殺人滅口,剛好,蘇伏和秦行密謀,拿姜九笙開刀,要查到蘇伏頭上,對時瑾來說,不難,他的人脈和消息網強大到什麼地步,霍一寧也知道。
「十年臥薪嘗膽,這位蘇小姐沉得住氣,她潛伏了十年,都沒有讓秦家人發現,這次卻因為姜九笙露出了馬腳,時瑾,」霍一寧有意調侃,「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蘇大小姐,可不止想要你秦家。」
也難怪蘇伏一邊幫着時瑾,一邊打姜九笙的主意,時瑾要滅了秦家,她剛好,可以坐收漁翁,藏了十年,秦家的交易網蘇伏估計摸了透,只要秦家一倒台,整個南方地下交易市場,她幾乎探囊取物。
姜九笙,是意外,蘇伏容不得她,也是私心。
時瑾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開槍的那個警察呢?」
「是緝毒隊的人,嘴巴很緊,死咬着說是誤傷,現在還在審。」霍一寧猜想,「估計秦行拿着他的軟處,審不出什麼結果。」
這也是意料之中,秦行做事滴水不漏,都敢在緝毒隊裏埋線人,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了。
時瑾沉吟。
霍一寧背靠椅子,端的是懶洋洋的神色:「蘇伏,你有什麼打算?要捅到秦行那裏?」
時瑾面色不改,氣定神閒:「褚南天那批貨還沒有拿下,不急,先讓她替我磨磨刀。」
磨刀?
這是又要拿誰開刀?
霍一寧歪歪倒倒地坐着,老神在在地挑挑眉:「哦?」
時瑾輕描淡寫般:「她不是送了秦明立一份大禮嗎?我也送一份。」
這個傢伙,要搞事情了。
鑑於時瑾與警方『勢同水火』,估計,秦行很快就能放心地交出底牌,除了蘇伏,就還有個秦明立在蹦躂,只要秦行不再制衡時瑾,秦明立就是棄子,既然是棄子,可以動手吃掉了。
真讓人拭目以待啊,霍一寧笑了笑:「秦行和蘇伏密謀了這麼久,連秦明立都不知道整個計劃,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出將計就計,不僅秦行和蘇伏始料未及,霍一寧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時瑾哪來的消息,他掐算得這麼准。
「秦家的大管家秦海,不是秦中的養父。」時瑾神色自若,「是生父。」
就是說,這件事秦行都不知道。
霍一寧好整以暇:「所以?」
「一損俱損,我倒台了,第二個死就是秦中。」時瑾抬頭,看着門口,「下一個。」
因為秦家這次交易,秦行暫居江北,落腳在秦家的一處房產——華南公館,除了三夫人蘇伏,大夫人章氏一房也隨同。
別墅外,蘇伏站在樹蔭下,細長的手指握着手機。
那頭,是男人的聲音:「大小姐,林升已經解決了,他什麼都沒有說。」
蘇伏依着樹幹,抬頭,陽光刺眼,她眯了眯:「都處理乾淨了?」
男人信誓旦旦:「大小姐放心,秦家人絕對查不出來。」
蘇伏舔了舔唇:「最好是這樣,不然,」
話,點到為止,她掛了電話,回了別墅,推門,走進一樓的書房,秦海正在向秦行匯報近況。
「醫院那邊一直在盯着,沒發現什麼異常,姜九笙還昏迷不醒,六少一直守在醫院。」
秦行目色沉冷:「警察那邊呢?」
秦海回話:「警局的人去了醫院幾次,和六少動了手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我讓人監聽了電話,六少和霍一寧鬧得很僵,弄得和徐家的關係都很緊張。」
秦行疑心重,仍不太放心:「繼續盯着,另外,把姜九笙的病例調出來。」
「是。」
蘇伏走到秦行身邊,似笑非笑地嘆:「她命真大,這樣都死不了。」時瑾和警方是斷了,可姜九笙卻沒死成,這次計劃的結果,還是差強人意。
秦行不置可否,吩咐秦海:「你先出去。」
秦海退出書房,走到門口,聽聞蘇伏的聲音:「爺,要繼續嗎?」那個姜九笙,太礙眼了。
何況,她可是時瑾的病因,她一死,時瑾一準發瘋,那秦家也就到頭了。
秦行只說:「物極必反。」他擰眉,沉思了片刻,「不能急。」這次的事還沒完,姜九笙還躺在醫院,時瑾報復心強,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這時,秦明立敲門進來。
「父親。」他臉上,是極力維持的鎮定。
秦行拄着拐杖站起來:「你給我跪下。」
秦明立沒有遲疑,跪在了地上。
秦行抬起拐杖,狠狠打在他後背,冷着眼大喝:「誰給了你膽子忤逆我?」
秦明立吃痛,整個人趴在地上,他撐着身子,咬着牙跪直:「是我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張,還請父親明鑑。」
手底下的人?
他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秦行自然不信他的推脫之詞,冷笑,眼底全是戾氣:「沒有你的指令,他們敢動時瑾?」
秦明立一口咬定:「是我管教無方,不知道他們竟放肆到這個地步。」
他這是打死不認。
「你還嘴硬!」
秦行抬起拐杖,還未落下,秦海在門外開口:「秦爺,六少來了。」
通傳完,不等秦行放話,時瑾已經推開門進來了,穿了一身黑色,周身冷冽,一雙眼凌厲得教人不敢看。
秦行放下拐杖:「你不在醫院陪着姜九笙,怎麼過來了?」
他走近,語氣冰冷:「我來算賬。」
七號倉庫的事,他怎麼可能不計較,秋後算賬,早晚都躲不過。秦明立握緊拳頭,後背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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