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便是這時,門口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個字,不由分說:「撤。」
秦行抬頭,審視了良久:「你才是褚南天?」
他眼角有疤,一聲瞳孔是淺淺的棕色,隔得遠,水霧迷糊了輪廓:「出門在外,哪能事必躬親。」
他抬手,打了個手勢,下面的人便圍住了他,全部拿着槍,嚴防死守,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個帶了面具代他出面談判的男人。
槍聲越來越近,褚南天不再廢話:「我和你的賬以後再算,秦爺,退路都準備好了吧?」
幹這一行的,逃命的路,總要備着。
倉庫外,女人字正腔圓地接了褚南天的話:「當然。」
是蘇伏。
秦行募地朝她看過去。
她穿着寬大的黑色雨衣,從滂沱大雨里走進來,將兜帽取下,露出一張白皙的臉,目光略微掃視了一圈,道:「還請褚爺先行上船,我和秦爺還有些家事要處理。」
秦家內鬥,褚南天自然不會插手,帶着人先行離開,
秦行拄着拐杖,目光逼人:「蘇伏,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跟我交代?」
蘇伏用指尖抹了眼角的雨水,抬抬眼皮:「爺可曾聽過一個人?她叫,」頓了頓,她笑着念,「蘇必青。」
秦行瞠目結舌:「你、你——」
蘇伏輕笑,打斷了他:「這句自我介紹有點晚了,你好秦爺,我是蘇必青,西塘蘇家,蘇必青。」
西塘蘇家隱世幾十年,從未有過風吹草動,還以為是真的避世,原來,是一頭閉目假寐的野獸,十年來,都在伺機而動。
蘇家老爺子有四子,除了從不問事的那位小太子爺,最為人知的就是蘇必青,十二年前,蘇家捲入一宗走私案,是當時才剛成年的蘇家嫡長孫女蘇必青用計擺了警方一道。
十年前,蘇伏才二十歲,在金三角救了他一命,這樣的膽識和謀略……
秦行盯着那張熟悉的臉,一字一頓地下令:「殺、了、她。」
頓時,所有槍口指向蘇伏。
她勾了勾唇,處之泰然。
秦行怒吼:「開槍,給我開槍!」
話音才剛落,他後背突然抵上了一把槍,他愣住。
隨即,所有槍口轉了方向。
秦行回頭,瞳孔募地放大,全是不可置信,他身後,秦海面無表情:「對不住了秦爺,人往高處走。」
「你——」
「砰!」
一聲槍響,在呼嘯的狂風裏,迴蕩。
片刻後,驟雨初歇,灰濛濛的天四處都是昏昏暗暗的,七號倉庫里卻濃煙滾滾,隔着倉庫四周的鐵皮,外面烏雲密佈,裏面熊熊大火。
渡口只泊了一條船,半人高,可容納百餘人。
蘇伏提着雨衣厚重的擺,走到船尾,身後,跟着二十餘人,各個手裏持槍,她走到褚南天面前,閒庭信步從容自如:「褚爺,談筆生意如何?」
褚南天站在船尾,手下人替他撐了一把黑色大傘,昏暗的光線里,異色的瞳孔盛氣凌人:「是你來談,還是秦家?」
蘇伏回頭,看了一眼七號倉庫的方向,漫天大火融進她眼底,她笑:「秦家已經成為歷史了,我代表的是西塘蘇家。」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褚南天興致勃勃:「說說看。」
蘇伏往前一步,她穿着黑色圓頭的高跟鞋,光滑的皮面落了雨水,泛着幽幽冷光:「秦行開的那個價,我們蘇家再加百分之五,褚爺有沒有意向合作?」
這是要接手秦家的地下交易。
褚南天斜睨了她一眼,語氣嘲諷:「蘇家你能做主?」
蘇伏臉色稍變。
褚南天冷笑,眼底陰翳與這暴風雨的天氣一般逼人:「要談生意,讓蘇四來,你算什麼東西?」
西塘蘇家的老頭子是個怪人,膝下四個兒子,前頭三個跟撿來的一樣,蘇家老么才是正主,真真正正的太子爺。
偏偏蘇家那個老么,行蹤詭秘,從不問事。
這話,顯然戳了蘇伏痛處,白玉般的臉龐染了幾分慍怒:「褚爺,您腳下這條船,是我的地盤,還有您的女兒還在我那做客呢。」
若沒有籌碼,她也不會來談判。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james接通後,遞給了秦行,說了一句洗粟鎮當地的話。
「是我是我。」
稚嫩清脆的少女音從聽筒里傳來,清清靈靈的。
褚南天眉頭舒展,眼角的疤都淡了幾分,他開了免提,念了個名字:「chuge。」
蘇伏聽聞,猛地抬頭。
電話那頭,少女委委屈屈的:「父親。」
褚南天用英文,問:「寶貝兒,你現在在哪?」一雙滾燙逼人的眼睛,自始至終盯着花容失色的女人。
褚戈吸吸鼻子:「我在很安全的地方,」
「誰跟你在一起?」
「很多很厲害的人。」說完行蹤,小姑娘向父親告狀了,委屈得不得了,氣憤得不得了,「父親,有個女人打我了。」
褚南天目光冷冽:「誰打你了?」
褚戈在那頭憤憤不平地說:「鼻子上有一顆很小的痣。」
說一句,就會隔幾秒,喋喋不休。
「我用槍燒她了。」
「她脖子上有燒傷。」
「他們叫她三夫人。」
褚戈很生氣:「她抓了我。」
非常生氣:「搶我懷表!」
氣成了河豚:「還打了我!」
褚南天抬眸,似有若無得瞥了蘇伏的脖子,目光森冷「她打你哪了?」
褚戈告狀:「肚子!」
對熟悉的人,她有點話癆,呶呶不休,說話總是停頓,一句接一句,旺財說,像衝天炮。
「她捅我肚子了。」
「還要打死我。」
「然後把我扔到海里餵魚。」
褚戈用英文罵:「這個壞女人!」
她切換了中文:「媽的!」大聲說,「我才想把她踹到洗粟河裏去餵魚!」
這個狀,告得很刻意,也很及時。
誰呢,掐算得這麼准。
褚南天哄好受了驚嚇的女兒:「寶貝兒,不要亂跑,跟着那個救你的人,我等會兒去接你。」
「哦。」
告完狀了,褚戈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前面的人,那人伸手來接,纖纖玉手,他骨節修長,比女子的手還要美上幾分。
轟隆。
突然雷聲響,雨滴將下不下,烏雲快要壓下來了,狂風大作,船帆被吹得呼呼作響,船身搖晃,盪起水波洶湧。
「秦三夫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蘇伏抬頭,對上褚南天的視線:「我沒有傷害令千金。」
他冷目,本就硬朗粗獷的長相,拉下臉,氣場逼人:「你的意思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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