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寶仔細想想,顧溫茗的身份並不值當杜若如此大費周章,不管杜若是不是真心待她,只要是可用之才就行。
杜若應了聲:「能幫到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娘娘這麼說真是折煞了奴婢了。」
她很快帶回了消息:「那冷宮是一般人進不去的,負責收屍的都說她這一個月簡直瘦成皮包骨頭了,但肯定是金貴人沒錯。」
阿寶還是覺得奇怪。但一時也找不到佐證自己想法的蛛絲馬跡。
這事暫時被擱置,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年升了位份,梁帝特地給了她恩典,允許顧刺史一家進宮探望女兒。
這一別,已經四年多了。
顧刺史和顧夫人接到聖旨,就開始馬不停蹄地往長安趕去,緊趕慢趕的,趕在祭灶前一天到了長安。
阿寶等在菡萏宮裏,時不時就探頭往外面望去,桂圓看得好笑,勸道:「娘娘,這還早着呢,宮門還沒開,現在天冷了,老爺和夫人總不好那麼早起來。」
阿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知道,但就是心裏記掛着。」
在這狹窄的宮裏已經四年有餘,外面什麼樣子,她其實都記不太清楚了。這幾年如履薄冰,說起來來到這個世界,最快樂的日子,還是待在顧氏夫婦身邊的時候。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外面傳來了小玄子喜慶的聲音:「娘娘,老爺夫人來了!」
阿寶正在給潤兒剝核桃,她速度慢,用小錘子慢慢錘一個,潤兒就待在一邊乖巧地看。
一聽到小喜子的聲音,阿寶連忙站起來,往前迎了兩步,就見小喜子帶着顧刺史和顧夫人走了進來。
一別這麼多年,顧刺史和顧夫人模樣如初,只是略微多了一些白髮。
平時他們遠在永安,根本收不到女兒的半點消息,顧夫人想女兒了就默默流淚。如今一見,雖然阿寶看上去雍容華貴,可是她心裏明白,宮裏的日子哪有那麼好過的,只怕女兒是吃了不少的苦。
一想到這裏,她悲從心來,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阿寶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角:「娘,我在這過得挺好的,這大喜的日子,快別哭了。」
顧刺史眼圈也紅了,不過他還記得這是在宮裏,要謹言慎行。沒顧着哭,便拉着顧夫人要給阿寶行禮。
阿寶一把拉住了他:「爹,你這就是折煞女兒了。」
阿寶不怎麼在乎現世的種種條條框框,見到爹娘跪在自己面前更是不舒服。
顧大人卻堅持:「你現在的已經是宮妃,身份不同,落人話柄,會給你找麻煩的。」
「爹多慮了。」阿寶笑道,「我現在的身份本來就是讓人眼紅的,我進宮不到四年已經坐上了嬪位,還撫養着皇子,讓你們進宮看我本就是恩典,沒必要如此謹小慎微的。」
她從身後將潤兒拽出來:「爹,娘,這是潤兒,你們的外孫。」
縱然潤兒平時再機靈,畢竟還只是個四歲的孩子,有些怕生,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叫:「外公,外婆。」
其實潤兒很早就隱約意識到,自己不是阿寶親生的孩子。
阿寶一直覺得他小,身邊的宮人的嘴也封得死死的,但架不住這事舉宮皆知,更何況還有皇后和賢妃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正因為如此,他在外公外婆面前也很是拘謹,生怕他們不喜歡自己。
短暫的怔愣之後,顧夫人很快反應過來:「這孩子長得可真好,快過來讓外婆看看。」
他們是知道女兒在宮裏撫養了一位皇子的,只是阿寶畢竟也還小,他們這些年也沒收到具體消息,突然見到這麼大個外孫,一時間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潤兒肉乎乎的小臉上有了笑意。
倆人拉着潤兒問東問西,顧刺史聽說他已經能背幾百首詩了,還考了他幾道,這些東西對潤兒來說很簡單,他對答如流。
顧刺史有些驚訝,這麼大的孩子,有的語言表達還不是很清晰,別說記下這麼多詩詞了,他真誠地誇獎潤兒:「不錯,一個字都沒背錯,比你母妃這麼大的時候強多了。」
潤兒被誇得有些得意,阿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也是他覺得最厲害的人,現在外公說自己比母妃更厲害,那他自然高興了。
一小二老很快熟絡起來,阿寶笑眯眯地坐在一邊,一個時辰之後,眼看還有一會兒就要擺飯了,阿寶吃着點心慢悠悠道:「潤兒,今天還沒寫字呢,去練一會兒。」
潤兒聞言皺起了小鼻子。
其實他平時很乖,練字讀書什麼的都不用阿寶操心,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外公外婆來了,他就想多玩一會兒。
其實阿寶也沒有非讓他去讀書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不適合小孩子聽,所以才特意將他支走。潤兒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委屈巴巴地走了,顧夫人見不得小孩子受委屈,摸摸潤兒的腦袋:「那你先去寫會兒字,很快就吃飯了,今兒個外婆做主,你就寫一頁就行。」
潤兒頓時高興起來,一溜兒小跑寫事?」
這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阿寶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本來顧夫人也就有猜測,可是聽到之後還是愣了一下,簡直不知道自家姑娘這運氣是好還是壞了,在宮裏皇子是金疙瘩,但正因為如此,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
阿寶笑道:「本來我也擔心這擔心那的,但如今都習慣了,這孩子也很聽話懂事。」
顧夫人略微欣慰了些許,又有些怨氣道:「金家那個丫頭,我原本以為同你關係很好,結果你們退婚還沒幾天,她就時時往趙家跑,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想進趙家的門。這也就算了,本想着之舟那孩子慢慢能轉過彎來,可是她卻轉頭進了宮。」
金如詩在宮裏封妃,金縣令的尾巴都翹上天了。那段日子,金家少爺還在外面還鬧出了人命官司,金縣令有意包庇,那家人就告到了顧刺史這。顧刺史查明情況,就出手料理了金家少爺,沒想到金縣令還膽敢上門要說法,揚言要自己當娘娘的女兒處置顧刺史。
金如詩已經死了,這個消息還沒傳出去,阿寶心裏總是覺得有一股說不清的違和感。
午間,桂圓和杜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整治了一桌子菜出來,
金如詩慌亂之中,看到了人群中的阿寶。
即便是穿着常服,未施粉黛,她仍然是最耀眼的那個,不疾不徐,緩緩地朝她走來。
這場計劃了這麼久的陷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了自己頭上。
金如詩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究竟是哪個地方出了錯?
她努力了這麼久,可不是為了這樣慘烈地敗在顧溫茗手下。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這麼多人一起陪葬。
阿寶靜靜地瞧着她,變成一塊玉佩的小白突然小聲道:「檢測到一股奇怪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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