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漂亮的眸子閃過晦暗的光,將手輕放她腹部,貼着她小手,似是在笑:「你不該有我的孩子,你乖乖的,別懷。」
蕭凝玉聽到這怪異的笑聲不寒而慄,一下甩開他的手,死死咬着自己嘴唇。
很快,她唇瓣咬出了血,謝衍眸光黯然,嘆息一聲,手伸過去細細擦拭,又不舍地蹂|躪了許久她本就紅腫的唇。
他憐惜地擦去了她嘴邊的血,垂眸看了眼指尖沾上的她的血跡,沒有絲毫猶豫,又伸到唇邊舔舐乾淨。
「小公主,不要傷害自己。」
他輕聲,聲音喑啞低回,聽上去似是有幾分溫柔憐惜。
蕭凝玉卻不停發抖,只覺得他時一冷血瘋狂,只會折磨她欺騙她的怪物。
「是你一直在傷害我。」她瞪着他,眼睛因為淚水而變得濕漉漉的。
「既然如此,昨晚為何要對我那般溫柔,你是在哄騙我對不對?」
「既然如此,你當初又為何要娶我?」
「既然如此,在那女子進府,我說要和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答應?」
蕭凝玉像憤怒暴躁的小獸,聲嘶力竭地對他吼着,淚水早就洇濕了大片錦被。
謝衍平靜地凝視她,一個字都沒回答,只雲淡風輕地讓她喝避子湯,重申,語調顯然重了幾分。
「喝完這藥,別鬧了,小公主,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
「我不喝啊,你滾!」蕭凝玉眼睛通紅,憤怒地揚手,想要打掉這碗藥,謝衍眼疾手快地避過。
他仰頭將藥一口喝下,隨即單手捏着蕭凝玉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他冰冷的雙唇覆上了少女鮮紅的唇瓣,濕潤的舌尖裹着藥汁,撬開她牙關長驅直入。
舌頭纏着她的親吻撕咬,藥汁順勢被灌進她喉管,蕭凝玉喘不過氣,被迫下咽,喉嚨處一片苦澀時,猛地推開了他。
「你走。」她開始劇烈地咳嗽,手捂着胸口,眼淚不停砸下,到最後,出口的聲音成了無力的哀求,「你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放過我?」
「小公主,你忍忍,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一切都結束之後,我會將你放出去,你將會是我的皇后。」他的聲音聽起來極是嘶啞,像是要裂開一般,同時又非常無力,似是要消散成虛無。
「騙子。」蕭凝玉手撐在床沿,頭低得很下,和他說這兩個字。
她厭惡他,極其地厭惡他,已經懶得再抬頭,和他說——
休想。
這皇位,是她皇兄的。
也只能是她皇兄的。
——
蕭凝玉又在這靜思居待了一日。
不過才一日而已,只一日,蕭凝玉的生機和朝氣便在快速地消逝。
往日那明艷嬌媚的少女變得虛弱且蒼白,越發伶仃,就好似花枝上將要枯萎的殘花,若是一陣風來,便會凋謝,零落成泥。
蕭凝玉流了很多眼淚,在白天黑夜裏,她一直想的都是想離開這裏,去找她皇兄。
她不想再看到謝衍,她只想找她皇兄,皇兄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了。
在這世上,也只有皇兄會護着她了。
她要去告訴皇兄謝衍的狼子野心,這皇位不能落在他手裏。
蕭凝玉心緒煩亂,不知想這些想了多久,直到那三日之期到,靜思居的門被打開,兩排丫鬟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裏都端着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奪目得很。
怕是她大婚那日,都沒有這般奢侈過。
蕭凝玉不知道謝衍又想做什麼,但她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害怕起來。
那些丫鬟進來後全都跪倒在她面前,精緻托盤舉過頭頂:「將軍吩咐,還請公主殿下梳洗打扮。」
「為何?」她不解問。
有丫鬟誠實回:「奴婢們也不知道,只是聽命行事。」
蕭凝玉掃了眼這些珠寶飾物,目光定定落在門那處,又問:「梳妝後,我是否能離開這裏?」
一丫鬟戰戰兢兢回:「自然能的,公主殿下。」
聽此,蕭凝玉心裏躥起一點火光,便強打着精神下床,任憑她們替她梳妝。
她坐在妝枱前,看着銅鏡里的自己,竟覺得有幾分陌生。
雙眸一紅,一行清淚流下。
很快,半個時辰後,蕭凝玉梳妝完,她身後丫鬟都不由感嘆:「公主殿下果真是花容月貌,稍稍一打扮,便是如仙女下凡,任是誰看到了都會動心。」
「是嗎。」蕭凝玉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麼笑容,心裏卻閃過不好的預感。
丫鬟領着蕭凝玉出了靜思居,去了一處待客的別院。
為何要去待客的別院?
蕭凝玉手指緊攥金絲衣袖,指尖被掐得毫無血色。
她疑惑不已,想不明白謝衍又在盤算些什麼,心裏的的不安越發濃重起來。
而直到丫鬟將她領到別院台階下離去,她站在一視線極好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門口屋檐下立着兩人。
一人是謝衍,另一人是衣着富貴,笑容粗俗的年輕男子。
她看到,那男子正在大笑,將一塊虎符一般的東西遞給了謝衍。
蕭凝玉一怔,心似是被刀剜着,陣陣刺痛。
此刻她才陡然明白,謝衍拿她,換了什麼。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