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直很神秘。
而且,他並不喜歡上台發言。
所以她全程坐在台下,一邊走神一邊聽校領導發言,時不時偷偷拿出手機給遲曜發幾條消息。
但很快,發着發着她察覺不對勁。
-你為什麼不回我
-是愛淡了嗎?
-是嫌我煩了嗎?
-終於
-我和你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
林折夏發完最後一句話,台上主持人正好開始說:「下面有請我校優秀畢業生上台——」
林折夏抬起頭,一眼看見那個出現在舞台中央的人影。
他仿佛還是剛入學那樣,一出現,就吸引無數人的視線。舞台上方的燈光直直地打下來,照得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林折夏的位置有點遠,她遙遙地看着遲曜抬手扶了一下麥克風,一隻手撐在講台邊沿,還沒說話,目光先在台下掃了一圈:「先說點客套話,這幾年在漣大學習,收穫良多。」
一開始,他的發言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但是幾分鐘後,他不再去瞥手裏那張稿子,而是看向台下。
「……另外,我想借用大家幾分鐘時間,做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向我女朋友求個婚。」
林折夏忽地愣住。
然後她像是在看慢鏡頭回放似的,看着遲曜拿出一個黑色絨面戒指盒,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枚鑽戒。
某種心靈感應告訴她,這個戒指應該是他工作一年攢錢買的。
「訂婚戒指,」遲曜在一片喧譁里說,「先湊合戴着,等之後再給你換個更好的。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林折夏同學。」
台下明明有很多人。
但這些人和那些聲音都在逐漸褪去。
她在不斷增速的心跳中,想起當初遲曜去工作時,他們說過的一番對話。
——你為什麼提前那麼久去工作啊?
——給的錢多。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計劃這件事了。
她還想到很多和「求婚」無關的事。
他們一起參加過兩次畢業典禮。
小學的時候,遲曜在班裏像個「局外人」,因為不常來上課,和班裏其他同學都不熟,還不如她這個轉學生混得好。畢業典禮那天,她怕遲曜一個人太孤單,沒有參與感,那天拿出自己的零花錢,去花店買了一小束花。
她抱着花,把花遞給他:「畢業快樂!」
到了初中,她成了那個「孤身一人」的,由於在女校沒有交到很合拍的朋友,畢業那天,她有點提不起勁。
但那天遲曜叫她去校門口。
「出來一趟。」
當時她們班班主任正在組織同學們拍照,她握着手機,茫然四顧:「出來,去哪兒?」
「校門口。」
趁畢業照還沒開始拍,她一路跑到校門口,看到學校緊閉的鐵門外站了一個人。
這個人隔着半人高的鐵柵欄,把畢業禮物遞給她。
「你們學校今天應該也在舉行畢業典禮吧,」林折夏捧着禮品袋問他,「你不用去嗎?」
當時遲曜騙她說:「年級第一有特權。」
「……」
這些記憶碎片被整合起來,跨越漫長的時間,一路蹁躚到如今。
「我願意,」話筒被人從講台處一路往後傳,傳了會兒,精準地傳到她手裏,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徹在禮堂內,她又補了一句,「當然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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