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捧着湯碗,鎮定地道。
銀匙攪動了幾下熱湯,才聞了下氣味,眉心蹙起,「怎的又是羊腰子湯?」
她把湯碗放回矮几,「這幾日實在喝得快吐了。」
洛信原從長案後起身,走到她身側,把新燉好的羊腰子湯碗放回她手中,「對身體有好處,就算喝不完,至少喝一半。」
他撩起衣擺在軟榻坐下,語氣沉沉地道,「雪卿好氣度,可以容忍流言蜚語,我卻容忍不了。流言既然入了我耳里,我便破了流言。御街改名,好叫天下人知道,什麼功高震主,都是狗屁臆測。雪卿是我朝當之無愧的第一功臣。」
「好好的御街,改成了……咳,梅學士街。」這個名稱從梅望舒自己的嘴裏念出來,耳根有些泛紅,
「先太皇帝時御街改名,是為了避開太皇太后娘娘的尊諱。這回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我的姓氏天天掛在別人嘴裏。」
「聽多了便習慣了。」洛信原不以為然,「我要讓天下無人不知雪卿的姓名。也叫京城裏那些心思過分活絡的,趁早歇了上躥下跳的心。」
梅望舒忍着心口泛起的噁心欲嘔的感覺,把新鮮的羊腰子湯勉強喝了半碗,實在喝不下了,放去旁邊。
以濃茶了漱口,重新坐下,瞄了眼身側之人,「信原今晚見我,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可是心裏不高興?」
洛信源沉默了片刻,手臂伸過來,把她抱進懷裏。
梅望舒頭頂束的髮髻被拆開,滿頭柔亮烏髮長長地垂落下來,他的手指一圈圈地勾着發尾,下巴搭在她的脖頸肩胛處。
「不高興。」
洛信原聲音低而喑啞,「小時候出了事,雪卿會一人扛在肩上,等事情處置完了,才會輕描淡寫和我說一句。那時候我對自己說,快些長大,長大成人了,才能和雪卿分攤。」
「我十六歲便加冠成人,十八歲親政,至今也三四年了。」摟在梅望舒腰間的手臂越來越緊,
「每日處理繁瑣政務,應付朝中那些頑固老頭子,夜裏起身處置各地加急奏報,心裏想着,我多做一份,你便能少做一份。事情扛在我肩頭,你那邊便能卸下了。」
「如今我已親政多年。出了事,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宮裏宮外都傳遍了,你居然還是不和我說,居然還是自己一肩扛着,我居然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洛信原說着說着,聲線逐漸沉了下去。
一分懊惱,兩分低落,七分難過。
梅望舒心頭柔軟的地方被細微地揪了一下。
她側過頭去,安靜地注視着對面黑黝黝的眼睛。
「信原。」她輕聲道,「我多年養成了習慣,遇事總是在心裏先盤算幾天,並不習慣遇事便開口與人訴說。京中流言之事……」她思忖了片刻,「當日你問起,我沒有和你直說,是我做的不妥當。」
腰間抱緊的手臂力道放鬆了些。
洛信原的下巴又搭回來她的脖頸肩胛處,親昵地蹭了蹭細嫩的肌膚。「知道這次做得不妥當?下次再遇到呢。」
梅望舒想了想,「下次再遇到不好的事,直接告知信原便是。」
洛信原滿意地應下,「就該如此。」
腰間的手臂突然用力,梅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抱起,換了個跨坐的姿勢,面對面坐在洛信原的腿上。
洛信原低頭親了親她微翹的唇珠,「雪卿如今是有夫君的人了,遇事了不要悶在心裏獨自盤算,記得和夫君說。天塌了先把夫君推出去扛。」
梅望舒又好氣又好笑,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洛信原吃了撓痒痒般的一記巴掌,低低地笑了聲,抬手把皓白的手腕捉在手裏。
「雪卿這回做錯了事,該罰。」
梅望舒:「……別鬧。」
說着就要起身下去。
洛信原卻按住她另一隻手腕,牢牢地攥在手裏,把她按坐在腿上。
「別動。」嗓音裏帶出明顯的笑意,「罰完了再下去。」
梅望舒細微地掙了幾下,掙脫不出,兩隻手腕反倒被攥在一處。
掙動時,腿根部碰觸到了火熱的觸感,耳邊傳來的呼吸驀然沉重起來。
濃黑長睫抬起,睨了對面一眼。「信原要怎麼罰。」
洛信原黑黝黝的眸子灼灼幽亮,浮起興奮的光,喉結滾動了幾下,嗓音喑啞下去,
「流言裏說,梅學士軟禁西閣。往細里想……很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番外完結,完結章現在寫了一半,如果今晚寫完今晚就發,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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