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時間,親手磨製而成。沈灼記得蕭屹拿着玉鐲對她說:「別人有的,你也要有。母妃雖不在了,但我可以代母妃送。」
沈灼至今仍記得自己當時的痴傻模樣,整天捧着白玉鐲一個勁兒傻笑,視之若珍寶。此後十幾年,更是片刻不離身,哪怕是進了冷宮,她一身布衣,釵飾全除,這對鐲子她卻一直戴着,至死都戴着。
她曾以為這是蕭屹對她不宣於口的情意。
結果,到頭來這鐲子並非是給她的,而是給他新婦的。相識十六年,相伴十二年,他心裏可曾有過她沈灼半分?
禮官開始宣讀立後的詔書。
沈灼本已鼓動起的衣袍,四散紛飛狀如厲鬼的頭髮,突然就偃旗息鼓下來。之前想裝神弄鬼大鬧典禮現場的想法,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她這是做什麼呢?活着時,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得到蕭屹一絲眷顧,又何必死後再來自取其辱。
一切的付出,都是她一廂情願,都是她自以為是。
一時間,沈灼心灰意冷,她遠遠地看着高台上並肩而立的兩人,一個霸氣犀利,一個自信張揚,十分般配。
如果當初不是她逼着蕭屹娶自己,是不是沈家就還在?是不是蕭屹也能更早與林飛鳳雙宿雙飛?
所有的苦果,皆因自己一念妄想。
沈灼閉上眼。也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成為天地間一抹遊魂,不入輪迴,正是對她任性妄為的懲罰。
這樣也好。
沈灼心緒漸平,待她再次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靜,寂然無波。痛苦,不甘,憤怒和怨恨,像遊絲般慢慢從她神魂中抽離。
沈灼突然覺四肢百骸有暖意襲來,身子似乎變得越來越輕盈。她低頭打量,發現自己的魂體正慢慢消散。
遠處隱隱有莊嚴古樸的鐘聲傳來,殿外的藍天白雲間似泛起層金光。
在這一刻,沈灼終於明白,原來往生,不是要入土為安,而是要放下執念。原來到了這一刻,自己才是真正放下了。
沈灼任柔和的暖意包裹着自己緩緩上升。
如果有來生,希望自己再也不要一廂情願,也別再遇上蕭屹那樣的人。
「禮成~~~~」禮官高聲唱諾。
「師傅,為什麼拘魂使不收了剛才的遊魂?」
大殿外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道士,一老一小,皆穿着葛袍。殿內外百官和眾侍衛對兩人仿若視而不見,像是這兩人隱了身般。
「聖武帝一統亞古大陸,又開創了元景盛世,是有大功德的人。他會位列人皇,所以他的執念,上蒼自然會給一絲機緣。」
「師傅,難道不是怕聖武帝瘋起來會大鬧輪迴之境嗎?」
老道士呵呵捋胡一笑。
「隱靈山不錯,你我師徒二人便在那裏修行一兩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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