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之道2.姐妹

    秋天是個特別容易使人犯困的時節，這一日，從正院請安回來後的宋玉柳正躺在床榻上小憩，誰料睡的正香時，卻被人生生捏住了小鼻子，因為呼吸不上來，一張白嫩的小臉都憋紅了，無可奈何的睜開雙眼，宋玉柳一點也不意外的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少女。

    &姐姐，快鬆開，鼻子要掉了啦！」

    宋玉榕看着滿是狼狽的小妹妹，得意的咯咯大笑起來。她長的十分明麗，笑起來時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愉悅了起來：「你啊！平日就總是喜歡躺着，趴着的要不就貓在屋裏不出來，應該多起來走動走動才是啊，瞧瞧這小胳膊小腿的，快趕上筷子細了。」人家只是小睡了一下而已為什麼在你的嘴巴中好像就成了好吃懶做的小豬勒？宋玉柳揉着自己被捏的好痛的小鼻子，撇着小嘴巴哼哼唧唧地說道：「二姐姐不好羞好羞的躲在屋裏繡嫁妝，怎麼跑來欺負我？」

    宋玉榕今年雖然才十四歲，但她自小就被定了了娃娃親，兩家已是約定待宋玉榕滿十六時便舉行婚嫁儀式，是以雖然離那時還有兩年之久，但宋玉榕的母親也就是宋府的大夫人已經開始拘着女兒給自己繡嫁妝了。

    聽見宋玉柳拿自個的婚事打趣，宋玉榕果然了起來，大叫一聲：「好你個小丫頭！」而後便撲過來撓宋玉柳的痒痒，姐妹兩個很快便鬧到了一起。

    &了，好了。二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快繞過我吧！」宋玉柳露出一臉求饒的表情苦逼兮兮地說道。

    &的知道錯了？哼！你以後若再拿這種事笑話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宋玉柳好不容易逃脫了魔掌，立即沒有出息的舉手求饒道。宋玉榕狠狠地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算是暫且放過了。姐妹兩個笑鬧過來了，方才坐在一起說說話，宋玉榕雖然比宋玉柳大五歲，但大約是府裏面女孩子太少了，又或者說是宋玉柳太「招人喜歡」太「善解人意」了。總而言之，作為宋府真正掌的掌上明珠，宋玉榕十分喜愛這個隔房的妹妹，有事沒事的也愛找她說說話。

    &有一月哥哥便要從寒山書院回來了，聽說這一次，可以在家一直呆到年後呢！」宋玉榕興致勃勃地說道。

    宋玉柳聽後也露出高興的表情，眯着眼睛說道：「那可太好了，祖母，還有大伯父大伯母他們一定高興壞了吧！」

    &哥離家的時候，你並不大，還能記住他嗎？」

    宋玉柳想了想後，認真地回到道：「老實說面容什麼的有些記不清了，但是————」宋玉柳說道這裏忽然小臉一板，雙手負在身後，一派老學究口吻地教訓道：「女子走路要矩步引頸、束帶矜莊，勿要蹦跳如兔沒了正行！天啊……人家那時才六歲哎！ 」

    &哈哈…………」宋玉榕樂的大笑出聲，宋家的大公子性格十分沉穩學問做的更是出色，但就是有點，嗯，怎麼說呢，應該就是所謂的吧！

    &看他一臉嚴肅正經的樣子，肯定是故意逗你玩的！」玉榕特別能夠理解自家兄長的行為，要知道，三年前的宋玉柳那可是比現在還要萌上數十倍的雪糰子，誰見了，都肯定忍不住要兩下的。「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宋玉柳重重地嘆了口氣，露出個我果然是被玩弄了嗎的表情，宋玉榕見了，更是樂的肚子都痛了。就在屋子裏面笑聲不斷的當口，忽然一陣說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宋玉柳悄悄地在唇畔上豎起了一根手指。

    於是，很快地，她們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消息得的倒是快。」宋玉榕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下來，抬抬眉頭，露出不以為然地表情。宋玉柳在心裏面呵呵了兩下，對着宋玉榕吐槽道：「還不是奔着你來的！」

    &娘……六小姐來了！」秋雲在門口通稟道。

    宋玉柳對着宋玉榕擠了下眼睛，隨即高聲道：「快請六妹妹進來！」

    宋府這一輩的男孩女孩們是混在一起序齒的，大房的宋修炎與宋玉榕排頭兩個，遠在任上的二房裏有個姑娘排第三，第四第五則是宋修武與宋玉柳，而眼下進來的這位則是排名第六，她名叫宋玉櫻，與宋玉柳一樣都是三房的庶女。「櫻兒見過二姐姐，見過五姐姐……」宋玉櫻婀婀娜娜對着兩人行了個禮，這也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特別是一雙眼睛，霧蒙蒙地，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樣子。

    &來是六妹妹來了！」宋玉榕叫了她起來，宋玉柳則叫秋雲去拿時令的糕點果子過來。姐妹三個見了禮，作為此間主人的宋玉柳招呼了她坐下。

    宋玉櫻矜持地坐在榻邊上，手裏捏了只秀蘭色的帕子，十分嬌柔地說道：「剛剛在門口離着老遠便聽見兩位姐姐的大笑聲，不知道姐姐們正在說什麼，能不能讓妹妹也聽一聽？」

    &過是些玩樂取笑的話罷了。」宋玉榕微微一笑，與對宋玉柳的親近喜愛不同，宋玉榕對宋玉櫻這個隔房的妹妹，可是一百一千個看不上眼雖然不曾當面給過她什麼難堪，但高傲疏離的感覺卻也是誰都能夠感覺出來的。果不期然，在稍微理會過宋玉櫻後，宋玉榕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宋玉柳身上，姐妹兩個湊在一起，或是低聲說笑，或是扯了個塊帕子談論上面的花樣，宋玉櫻幾次想要插嘴，卻都被宋玉榕不咸不淡地堵了回去。頂着宋玉櫻無比傷心的視線，被談笑中的宋玉柳森森地無奈了要說這宋玉櫻也是的，明知道宋玉榕不喜歡她，偏偏每次都上趕着往前湊，結果每次都被宋玉榕故意無視，簡直是找虐呢。

    就在宋玉櫻手裏的蘭花帕子快被她自個擰碎了時，端着茶水糕點過來的秋雲總算適時地出現了，宋玉柳趕緊招呼了兩人用茶。「好精緻的面果子。」宋玉榕語帶讚美地笑道：「這是荷花，這是海棠，這是芍藥吧！」精精緻致地糕點被雕塑成鮮花的形狀，再加以色素調顏，先不說味道如何，便是這外觀邊就使人讚嘆。如果說宋玉榕關注的是這面果子的精美，那麼宋玉櫻關注的則是盛着這面果子的家什，那隻一隻青瓷琢花的盤子，外面鑲嵌了一層淡淡的金邊，最上等的釉面上流動着着溫潤的光澤，不像是盛糕點的盤子，但像是那些博物架上的珍貴擺設。不單是盤子，宋玉櫻的目光又望向了那一套的茶具上，櫻粉色的琺瑯茶具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雙眼。明明都是妾室的女兒，可是與宋玉柳相比，對方無論是穿的用的，簡直都能否甩自己三條街。

    瞧瞧這木折枝梅的大榻，悄悄那黃梨鏤花的大妝枱，再瞧瞧那雕花洋玻璃的炕屏、更不要說那些什麼鬥彩花卉瓶，歲寒三友青花罐，青玉浮雕蕉葉花觚等擺設了。宋玉櫻敢說就是三夫人屋裏，都不一定有比這更好的了。嫉恨這種東西一旦在心中生根，那真是什麼時候都忍不住出來要暴露出來的。「還是五姐姐會享受生活啊！」宋玉櫻微微挑起袖口半掩了自己的唇角眉眼微垂露出個似羨非羨的表情：「有個當富商的舅舅就是好啊，雖是上不得台面的賤級，卻也總不忘往自己外甥女手中塞東西。」

    宋玉櫻說的舅舅，指的是宋玉柳生母崔氏的哥哥，崔舅舅是個厲害之人憑着自個的能耐把本來不大的家業硬是發展的如火如荼，現下已可以稱的上是名大商人了，崔舅舅疼愛妹子和一對外甥外甥女，所以有什麼好東西也吝往府里送。托這個的福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