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沉浮錄第一章 少年陸不平

    今年的夏天是少年陸不平有記事以來感覺最炎熱的。其實，少年陸不平總共記得的歲月也不過十年，三歲之前是沒有記憶的。所以，今年的少年陸不平十三歲。

    十三歲的陸不平在大山鎮也算是跳脫活躍的主，屁股後面永遠跟着幾個小弟，到處搞點小破壞，樂此不疲。大山鎮是這個浩瀚大陸中沙國的一個小小場鎮，陸不平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鎮上，也算積累了少許財錢，不過充其量也就算個富農，支撐着陸不平讀了幾年書，至少識字算數不在話下，不過陸不平的家境支撐不了他長年求學作個讀書人。所以，他現在成了鎮上一群不識字少年的頭領，用隔壁家已掉牙的老爺爺話來說，這是一個註定不平凡的人。

    夜裏，陸不平躺在床上轉輾難眠，屋內熱氣，其實讓陸不平睡不着覺的，並不是夏日的熱浪滾滾，而是明日幾個少年之間的結義之事。陸不平和鎮上幾個少年終日在一起晃蕩，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昨日少年中年齡最小的王十二提議幾人結拜成異姓兄弟，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並商議明日籌辦此事。陸不平在幾人中平日領頭，但年齡並不是最大，一直頭疼明日結義之後，反倒成了他人小弟。夜間思及此事，難以成眠，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在結義之時用一個主意，讓大家不以年齡論大小，推舉他成為眾人的大哥。一夜無眠。

    次日，天剛剛蒙蒙亮，公雞都還沒來得及叫一聲，陸不平立馬翻身起床。要說少年心性，體質又佳。雖一夜不成眠，但絲毫不影響陸不平。陸不平飛快地洗漱完畢，帶上平日的存的零花錢，上了街。他母親在被窩裏嘟啷了一句：「這孩子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他爹喃喃說了一句：「管他的呢，只要起得早，日後不懶就成。」這孩子清晨把父母吵醒，卻也激起其父母的晨間激情。只是此時陸不平早已飛奔上街，直接跑進了早餐聚齊的街頭鋪面。

    陸不平在各早炊鋪前轉了幾圈，旁邊熟識的油條牛大叔笑着問他：「不平啊，咋地，今天不知道吃啥咧，轉來轉去的，莫不是胃口不好，來牛大爺這買幾根油條，如何。」

    陸不平笑吟吟地接過話語：「牛叔啊，不是我胃口不好，是這口袋眼小，實在是難以下手，不知道買什麼。」

    「你小子能吃多少，是不是沒帶錢出門，這樣，牛叔給你夾兩根油條，明兒你得了錢再過來給我。」

    「牛叔，錢我是有，不過不夠我吃啊，哈哈，您能不能通融一下，給我夾二十根油條，等過幾天我存了錢，再一併還您。」陸不平呵呵一笑，給牛大叔回應到。

    「什麼，二十根，你小子再大的胃，也吃不了這麼多吧，莫拿你牛叔尋開心，兩根，要就夾去，回頭再來付錢。」

    「牛叔，我說的是真的，您瞧，這是我平日裏存下的零花錢，只夠買你十根的，要不，我先付給您，剩餘的隔幾日再一起付您。」

    「你小子，還真是要二十根啊，家裏來客人了？」牛大叔疑惑地問到。

    「有事，有事，肯定有事，誰也不可能吃二十根油條嘛，隔夜要壞，全吃要鬧肚。」陸不平呵呵一笑，丟了銅板在牛大叔油條攤上，自顧地拿起紙包起油條，同時連聲謝到「牛叔，你現這攤上的我包圓了，你趕緊着，一會兒客人來了，你得炸出新的油條才能給客人。」包好油條後轉身就跑。

    「不平，唉，不平，你記得，三日內還我剩餘的錢，聽着了沒？」牛大叔急聲吼到，同時忙不迭地收起陸不平甩在攤子上的銅板。

    陸不平飛快地奔跑，也不知他聽到那三日之約沒，不過沒關係，這少年時期，不少欠錢的都找到家裏，全是阿爹給陸不平擺平，他雖玩劣，但不至於闖出大禍，幸得母親又寵愛，所以倒也不至於被家裏懲罰，鄰里也知道陸不平家裏寬裕，家中只有他和一個妹妹，算得上要繼承家業的獨子，性子也不是個壞小子，所以對其也不會過於防備。如是他那幾個欲結義的兄弟，恐怕以家境來講，怕是一根油條也無法從攤子上賒去。

    清晨的大山鎮還是非常美麗的，初升的太陽噴勃而出，四周的樹木蔭蔭蔥蔥。不過這一切陸不平絲毫不在意，在他眼中，只有約定結義的那個後山背哀敗的山神廟。陸不平飛奔到山神廟後，早已氣喘息息。他平了平氣之後，開始有序地佈置起來。先把四周的雜草撥掉一些，空出一個平地，然後從懷中掏出從家裏順出的幾根香，插進一個用土堆起的小土包上。有點象模有樣之後，陸不平坐在地上，嘴上叨起一根野草，悠閒自得地望着四周，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一會兒他們來了之後，應該沒想到我早已佈置妥當，到時候再和他們進行一番儀式，應該可以順利地得到大家讚揚，到時候再按晚上設想的推進一下，當個大哥，應該沒有問題。可惜的是，沒時間和幾個人里腦子比較聰明的楊凡提前說一聲，讓他幫襯着叨叨幾聲，到時候，這個大哥更是應該沒問題。

    正想着事情呢，一個少年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正是幾人中年齡最大的二愣，二愣其實也不過大了陸不平一歲多，平日裏有點傻乎乎的義氣，再加上排行老二，家裏父母窮，一直呼他二子，到了外頭，自然被小夥伴們稱呼成了二愣。二愣見着陸不平已在破廟中，倒是愣了一下，高聲叫道：「不平，你這麼早就到了，其他人還沒有到吧？」

    「我早到了一會兒，其他人應該陸陸續續就會來，二愣，你到的也夠早的。」

    「哦，我起得早，幫父母把水挑完就過來了，呀，你把香都擺好了，可真細心的。」二愣驚叫了一聲，連忙俯身去看地上擺上的香。「這是上好的香呢，平日裏土地公公廟裏都只能享受這香，哈哈，不平，你真好，把這上好的香都帶來了。」

    陸不平心裏暗叫一聲慚愧，其實我是為了做大哥才把這香帶來的，雖然這大哥本應是你二愣來做。不過，我做了大哥之後，會帶着兄弟們更好地玩耍，這樣也就對得起大家了吧。一邊心裏默想着，嘴裏快速地回復二愣：「沒啥，家裏剛好有，我就帶過來了，對了，咱們去看看那幾個小子還有多久才能來吧。」

    「好咧，咱們去外面看看，他們上沒上後山。」

    話畢，兩人就一起往山神廟走去。快出門之前，二愣吸着鼻子，好大一股油香味，肚子好餓，不知道陸不平是不是帶了什麼東西來吃。二愣心想着，卻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得忍着肚餓，不知不覺地反覆邊走邊回望。

    一抹得意地微笑浮現在陸不平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