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長明第2章 交心

    「吾皇萬歲」皇后和征明跪拜在地上。

    「平身吧」皇帝揮了揮手，無力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你們都下去吧，這有皇后和太子呢」

    等到眾人都退了出去，皇帝便將皇后拉倒自己身邊坐下。「不是跟你說過不用行禮了嗎，這整個大秦朝，也就你們娘倆還在向我行如此大的禮節」

    「別人可以不尊重你這個皇帝，但你始終是大秦的皇帝，百姓心中你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

    「哈哈哈，也就是因為百姓心中還朕這個皇帝，那群老傢伙才不敢怎麼樣」皇帝有點痴狂的笑着「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他們要是真把朕廢了才好呢，這樣我們夫妻兩個就可以去鄉間過那種普通人的生活，我耕地來你織衣，一年到頭不圖什麼富貴，就圖個安穩」

    「好了，別在明兒面前說這些，你看看他被人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皇后拉了一下皇帝的衣服，指着征明說。

    「哈哈，這孩子平日裏面乖巧，倒是學會打架了，哈哈，不錯是我們馮家的種」皇帝看到征明臉上的傷，臉上的愁雲散去了不少「說跟哪個侍衛打起來了」

    「不是侍衛」

    「那是內官」

    「也不是」

    「宮女」

    「不是」

    「難不成你被你母后打了」皇帝很是納悶

    「不是，是被一個小孩子打的」

    「小孩子？」夫妻倆頓時一愣，整個皇宮裏面就征明一個小孩子，他還能給誰打架。

    看着父皇和母后疑惑的表情，征明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了一遍，沒想到聽完後，皇帝大怒，拎起征明就往宗廟的方向去了，征明嚇得根本不敢吱聲。

    「在列祖列宗面前，給我跪下」皇帝將征明扔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怒吼道「我家祖先本是普通的馬販子，後響應聖君號召參加戰爭，為整個部隊提供戰馬，運送糧草，在決勝的戰役中，聖君被數倍與己的兵力圍控。是我們的祖先大義凌然的摔着整個部族，向敵軍發起了進攻，並成功牽制了敵人的主力部隊，才使聖君能轉敗為勝。那一場戰役下來，整個部族就剩下老弱病殘了，聖君念及部族的貢獻才將秦地賜予祖先，還賜了馮姓，有河邊牧馬之意。開始時其他各國均恥與秦國為伍，是我們秦國一代又一代的國君努力，才讓秦國立於這世上，如今秦國內憂外患，你作為一儲君，居然在打架的時候只會哭，我就問你，將來秦國的血雨腥風你可是能擔着？還是你準備跟你這個無用的父親一樣，委曲求全就為了保住馮家這最後的血脈？」

    征明聽着父親的話，頭都是暈的，這些事情是之前所沒有聽到過的，也是老師所沒有傳授過的，他不停地處理着父皇話里的意思，想弄明白事情本身的情況。他兩眼渴望的看着父皇，希望他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讓自己能明白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唉！」皇帝嘆了口氣，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明兒，你也大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登基了，是時候讓你了解一下現在的處境了。你的爺爺靈帝，一輩子想讓秦國富強，可以和中原爭霸，但經過幾次失敗後就心灰意冷了，開始破罐子破摔，死後還被封了恥辱的靈的諡號。在他最後的那幾年放任大臣，不理朝事。等到我登基時，年紀幼小，那些大臣乘機攔權，如今你父皇只不過是傀儡，國家上下均有那四大家族說了算。要不是我們馮家是聖君賜姓，秦國百姓以此為榮，恐怕我們馮家早就遭遇滅頂之災了。你母后本是御史大夫之女，嫁與我後，父親為幫朕親攬朝政，被革職查辦。前面懷了好幾個孩子都被奸人所害，所以我到中年才得你這個獨子，本以為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來救我大秦。沒想到你如此懦弱。唉！」皇帝無力的站起身向列祖列宗上了一注高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回頭看着征明道

    「宮裏眼線密佈，朕的一舉一動皆在那些亂臣賊子掌握之中，想要誅殺叛逆恐力不從心。上天讓你發現那道小門，恐是給你另一條路可走。你自己選吧，第一條，留下來評定內亂，剿滅亂臣。第二條，走出那個門不要再回來，從此遊歷江湖，過着逍遙快樂的日子，朕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兒子，那些亂臣也不會高興，皇帝無後，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了。你好好考慮一下，為父的還能為你再多抗幾年。」說罷皇帝推門而出。

    征明愣愣地看着面前牌位，站起身來，走到門外，突然一陣眩暈，用手撐在門口，心中仿佛有股子氣發泄不出來，他想對天大喊，可是又怕別人聽見，只能望着那個明月靜靜地發呆。他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從小生活在衣食無憂的環境，生性不願去掙什麼，但聽了父皇的話，他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老師對自己老師很不滿意，為什麼整個皇宮內人煙稀少，為什麼大家看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戲謔。他想幫助父皇，可是又很無力，自己能做什麼，自己不過是想靜靜地活着。他回頭看着滿屋的牌位，那些祖先的故事，老師講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只是一個故事，如今才知道那是先人們真正走出來的路。再回頭看看那天上的明月，無論雲朵怎麼遮擋，它都散發着這柔和的光，不像烈日那樣刺眼，強烈。就是這樣柔和着照耀着大地，卻沒有東西蓋過他的光輝。這一刻他拿定了主意。靜靜地走到了父皇的寢宮，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沖向自己的房間。他要趕快找些吃的，因為自己已經餓壞了。

    第二日，征明找了一套舊點的衣服，跟老師請了假，便偷偷從小門溜了出去。而此時皇帝和皇后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他。

    「你昨天不該跟他說那麼多的，他畢竟是個孩子」皇后有點擔心道

    「穿着舊衣服出去，要是報仇，那我馮氏還有救，最起碼這孩子還有骨氣，只要有能臣輔佐必成大事。要是就此不再回來。唉！」皇帝嘆了口氣便轉身走了。

    「那若是不回來了呢？」皇后有些焦急地跟在皇帝身後

    「那便是一輩子的懦夫，成不了大事，那他也不配姓馮，朕就當他已經死了」皇帝決絕的說道。皇后聽完回頭看着征明離開的方向默默地說了一句「也許不回來才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