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撒謊了,明立出事的時候我根本沒見過你,你的不在場證據是假的。」
溫詩好頓時啞口無言。
章氏步步緊逼,氣勢凌人地大聲質問:「說啊,那個時候你在哪?」
溫詩好雙手攥着衣角,下意識扯了扯,低着頭,不看章氏的雙眼:「我在房間裏。」
「你撒謊!」高跟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章氏朝前兩步,目光逼近溫詩好,「我去過你的房間,你根本不在。」
溫詩好神色登時慌亂了。
章氏徹底冷了眼,陰着一張臉,一字一頓地逼問:「我再問你一遍,你當時在哪?」
她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章氏冷笑:「怎麼不繼續狡辯了?」眼神陰冷,定定地盯着溫詩好,「就是你,是你推明立下樓的!」
「不是我!」她抬頭,大聲否認。
章氏眼底火焰喧囂,一點都不見平息,顯然是不信她的推辭。
溫詩好也不據理力爭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我可以在浴室、在廚房、在任何地方,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又怎樣,你有證據證明是我推的嗎?」她不甘示弱,嗤笑着回敬章氏的冷眼,「沒有證據,就算是警方也定不了我的罪,空口無憑,秦夫人,請你說話小心一點。」
不在場證明可以排除嫌疑,可只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也一樣定不了罪。
是以,她才敢這麼氣焰囂張。
「你最好給我放聰明一點。」章氏掃了一眼她已經顯懷的肚子,「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
章氏這是認定她是兇手了。
溫詩好懶得爭辯:「隨便你怎麼想。」她不由分說,「我先回去了,醫院味道太大,我受不了。」
拿了包,她繞過章氏,直接走人,身後,章氏還站在原地,目光陰毒,眼裏全是火焰,恨不得上前去撕碎她。
電梯遲遲不來,身後章氏的視線灼熱,溫詩好一刻都不想多待,乾脆走樓梯,剛推開安全出口的門,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女聲。
「溫詩好!」
聲音很大,飽含憤怒。
溫詩好回頭,見來人,不耐煩地蹙了眉頭:「你干什——」
不等她話說完,對方突然衝上前,一把推在她肩上,她尖叫了一聲,重心不穩,踉蹌往後,腳一崴,踩空了樓梯。
「啊——」
整個樓梯間裏,迴蕩着女人聲嘶力竭的叫喊,階梯上,還遺落了兩隻杏粉色的女士平底鞋,十幾步階梯下面,溫詩好抱着肚子蜷在地上,寬鬆的孕婦裙下面,一片殷紅滲出來,她痛得臉色慘白,看着一地的血,痛苦地呻、吟:「我、我的肚子……」
樓梯上面,陳易橋冷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活該。」
三分鐘後,溫詩好被送進了急救室。
半個小時後,重症病房的門開了,腦外科的趙主任出來。
章氏立馬上前,火急火燎地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趙主任摘了口罩:「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章氏鬆了一口氣,朝病房裏張望了兩眼,問主治趙主任:「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趙主任默了片刻,搖搖頭,語氣沉重:「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還不能自主呼吸,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章氏聞言,身子一晃,癱坐在了地上。
趙主任說了幾句寬慰的話,離開了病房,章氏扶着牆站起來,面色慘白,腳下無力,走幾步便搖搖欲墜。
這時,急救室的護士過來,知會她:「秦夫人,二少夫人出來了。」
章氏失魂地抬頭,問:「孩子呢?保住了嗎?」
護士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章氏苦笑,眼淚滾下來,她扶着牆平復了一會兒,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走進了病房。
陳易橋守在病床前,見章氏過來,她起身。
章氏走過去,抬起手,朝着她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
頭被巴掌甩到一邊,陳易橋半邊臉都紅腫了,嘴角破了皮,她舔了舔唇上的血,捂着臉抬頭看章氏,半點都不示弱:「是她害了二哥,是她咎由自取。」
章氏與溫詩好的話,她都聽到了,一字不落。
「就算如此,你又算什麼東西?」章氏眼裏火冒三丈,「你有什麼資格來插手我秦家的家事?」
她的兒子若是醒不過來,溫詩好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唯一的骨血……
陳易橋對上章氏的目光:「我有資格。」她抬手覆在自己腹上,「秦夫人,我懷孕了,是二哥的孩子。」
章氏呆若木雞。
晚上八點,溫詩好的母親溫書華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當晚就趕來了天北醫院,溫詩好昏迷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她睜開眼,愣神了片刻。
溫書華坐在病床前,喊她:「詩好。」
溫詩好回過神來,怔忡了半晌,抬起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媽,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溫書華短暫沉默之後,說:「你還年輕,養好身體,孩子以後會有的。」
溫詩好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突然坐起來,啞着嗓音失控地大喊:「都怪那個女人!是她推我!」
溫書華抓住她胡亂掙扎的手,沉吟了老半天,說了一句:「孩子沒了也好。」
她怔住,難以置信地看着溫書華。
「我問過醫生了,秦明立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停頓了一下,溫書華說,「找個時間和他離了吧,沒有孩子反而省事。」
溫詩好募地安靜下來,若有所思。
溫氏銀行更名為林氏銀行之後,就是林安之在掌權,她是戴罪之身,還在緩刑期間,沒有決策權,原本以為和秦明立聯姻,可以利用秦家的勢力與林安之再一爭高下,現在秦明立一朝失勢,自身都難保,還有什麼可用價值。
孩子也沒了,這個婚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沉默了許久,溫詩好開口,沒有反對溫書華的提議,只是怒氣未平:「那個女人我也不會放過她,我要讓她坐牢。」
江北市局。
秦家大夫人章氏一大早就不請自來,霍一寧在查毒品案,秦明立的案子暫由副隊趙騰飛負責,趙騰飛給章氏重新做了一份筆錄。
人走後,湯正義問副隊:「秦夫人來幹嘛?」
趙騰飛說:「改口供。」
湯正義嗅了一絲不尋常的陰謀味兒:「又搞么蛾子?」
趙騰飛聳聳肩,說是咯:「你和蔣凱去一趟醫院,給溫詩好再做份筆錄,秦夫人改了口供,現在只有溫詩好沒有不在場的證明。」
湯正義撓頭,想:女人都這麼善變嗎?
上午十點,湯正義和蔣凱去了一趟天北醫院,這才知道了溫詩好流產的事,難怪秦夫人改口供,孩子沒了,這情面也不用看了,婆媳撕破臉,你咬我我咬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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