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黃毛丫頭怎能說出這般道理來?這年頭的女子能念幾首詩便已是才情了得。像這等大事,其中的關竅她怎會這麼清楚?
左玉也是鬆了口氣。她好歹也是讀了十幾年書,學過辯證、學過政史的。雖然事發突然,可她卻明白,想要完成這個任務的關鍵就在於禮法。
莫管人家事是禮法不假,但國大於家,所以自己只要從國的角度去講,必能讓畢新啞口無言。
說難聽點,這些人不是喜歡講禮法嗎?那自己就用更大的禮法去壓死他們!
說完這些,她只覺身心都舒坦了不少。莫名其妙成了另一個人,又是古代,即便以前是個小任性,也不得不收斂脾氣,當個鋸嘴葫蘆來觀察新的世界。
要說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現在能這樣義正嚴詞地批判下,這感覺……
爽!
左林瞪大眼,將左玉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庸弱的女兒竟能說出這番話來。妻子的身影漸漸與女兒重疊,他的忽覺眼睛有些酸澀。
到底是茹娘的孩子,總算不負他的期待了……
左林這樣想着,便是點頭,「做人不忘本,能將家裏的事記得這般清楚,能知先祖創業不易,為父很欣慰。」
說着便是看向畢新,道「彥濯,這事的確得好好處理。不然引起士林風動,怕是不好交代。」
畢新沉着臉,望着左林的眼裏似淬了毒般。他沉默了一小會兒,便道「將那逆子給我喊出來!」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要是再想糊弄過去,他敢保證,明天那群沒腦子的士子就被鼓動起來,然後那群屁民便會跟着上街鬧事。
大昭不以言論罪,尤其厚待讀書人。那些學子平日裏吃飽了沒事幹就喜歡揮發正義。今日這多人在場,這事哪裏瞞得住?本來那些學子未必會想到這些,但現在都被左玉說出來了,那麼他們必也會順着這個思考下去。
現在,自己要是再不給個交代,吃飽飯沒事幹的學子明天就敢到家門口來抗|議,甚至去敲登天鼓。
羞辱忠烈後裔,這多嚴重的罪啊!
「父親。」
話音落,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眉眼細長,皮膚白淨,一身月白色的交領長袍上用金銀線繡着幾朵祥雲,外面罩着的薄紗質地的褙子上亦有金銀絲線穿插着。
款式雖簡單,可任誰都看得出這件衣服價值不菲,非普通人可擁有。
他上前行了禮,望向左玉,輕笑了聲,道「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個道理,左家小娘子不懂嗎?還是未有親母教導,故而不懂?不然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畢府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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