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是月下系的傳承者。」
沈夜心頭一震。
人俑不僅知道霜月震天,還知道月下系,甚至知道月下系需要去哪個門派!
「喂,這位大哥,」他慌忙問道,「月下系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連其他世界也有月下系?」
人俑突然閉上口。
鏘——
一道劍痕從頭到尾顯現出來,將它分成兩截,摔落地上。
它徹底不動了。
沈夜怔了怔,旋即嘆了口氣。
可惜。
有些事沒問出來它就掛了。
木頭緩緩滾過來,挨着他的腳邊,開始逐漸散發出微微亮光。
下一秒。
半空中的水龍似有感應,俯衝而下,將那根木頭咬住,再次飛上半空。
它開始繞着整個擂台不住盤旋。
獨角骸骨蟒也落至沈夜身前,盤成一圈,將沈夜圍繞住。
「見鬼,我沒幫上什麼忙。」
它悻悻然道。
「已經不錯了,如果沒有你,人俑召喚水龍我根本沒得打。」沈夜安慰道。
獨角骸骨蟒高興起來,問道:「那水龍什麼情況?」
「不知道——你看,那木頭似乎在從虛空中抽取力量。」沈夜道。
一人一蟒同時抬頭望去。
只見虛空之中冒出無盡的水流,全部湧入木頭之中。
木頭上突然長出了一片片翠綠枝葉。
它變得更有生機了!
水龍口銜木頭而遨遊,渾身也逐漸長出栩栩如生的毛髮、鱗片、血肉、利爪、眼珠。
雲霧依附在它四周。
它正在變成活生生的飛龍!
「喂,它不會也要來打一場吧?」獨角骸骨蛇有些畏懼地說。
沈夜也有些不確定,沉吟道:「應該不會吧,剛才人俑都跟我分析過各個學校了,不像是還要打一場的樣子。」
虛空一閃。
一方黑色石碑突然出現在擂台上方。
趙以冰站在黑色石碑上,神情奇怪地望着沈夜,又望向擂台上方盤旋不定的水龍。
剝皮者匍匐在她腳下。
誰知那水龍立刻朝她望來,口中爆發出一聲長長的龍吟。
「真是讓人討厭的生物。」
趙以冰皺眉道。
沈夜立即開口道:「喂,賭局是我贏了。」
「沒錯——但你應該知道,自己其實是被人坑了一把,不是嗎?」趙以冰道。
沈夜陷入沉默。
顯然,這件事自己無法否認。
趙以冰依然在看着那條飛龍,而飛龍也死死的盯住了她。
某一刻。
趙以冰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好吧,」她以極其不情願的語氣說道,「是你贏了這一局,我今天就不找你了。」
「作為獎勵,我跟伱說一件事,沈夜。」
她終於不再看那條飛龍,而是把目光投向沈夜:
「我最近來到你們的世界,才知道了這個秘密,現在我把它分享給你。」
「——你們的世界已經完了。」
「沈夜,投靠我吧,在世界毀滅之際,我會護佑你的靈魂,讓你免遭於難。」
沈夜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一件事——賭局是我贏了。」
趙以冰嘆了口氣,搖頭道:「看來你並不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就再會了,沈夜。」
「——我會再來跟你賭一場。」
「我不會再跟你賭了。」沈夜立刻道。
趙以冰看着他。
沈夜聳聳肩說:「除非你逼迫我。」
「神祇從不逼迫凡人——逼迫凡人的,只有他們自己。」趙以冰道。
「你不逼迫我?很好,那我真的不會再跟你賭。」沈夜道。
趙以冰笑笑,朱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名單。」
沈夜疑惑地看着她。
剝皮者接話道:「一切痕跡都被抹去了,除了兩個當事人。」
「你們在說什麼?」沈夜不明所以。
「我接到了殺你的任務,然後殺了你的朋友,殺了蕭夢魚的哥哥,那片街區的數萬人全被我殺啦——這是名單上的人所允許的。」剝皮者道。
「名單上有個人誘惑了趙以冰,所以趙以冰也死啦。」趙以冰摸了摸自己光潔白皙的脖頸。
——那道切痕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真正的少女已經不在了。
站在這裏的,是悲泣魔獄之主。
「我們是屠刀,但我猜你對握着屠刀的那些人更感興趣。」剝皮者道。
「那份名單在我手上哦。」趙以冰托腮看着沈夜。
沈夜渾身的氣息為之一變。
「呵。」
他笑了起來,說道:
「神祇從不逼迫凡人——逼迫凡人的,只有他們自己。」
這是趙以冰的話。
然而這一刻,他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趙以冰靜靜聽着,輕聲道:
「想要獲得名單嗎?再跟我賭一局,你就有機會得到它。」
「當然選擇權在你——你完全可以把之前那些人被殺的事情忘掉,不必冒這個風險,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
「那麼,你賭不賭?」
「你想怎麼賭?」沈夜問。
「那麼,你跟我的下一次賭局,就是這個——」趙以冰道。
她將腳踩在剝皮者的頭上,以目光示意沈夜:
「作為神祇,我的賭局往往比你們人類更加公平,所以在不久的將來,我的僕人會來找你。」
「——你們打一場吧。」
「如果你贏了,那個名單就會交給你。」
「但若你一不小心輸給了我的僕人,你的靈魂將歸我所有。」
「敢不敢來玩這一場?」
沈夜的目光落在剝皮者身上。
剝皮者也注視着他,仿佛在看一份新鮮的食材。
「那就玩一場,記住你的籌碼是那份名單。」沈夜說。
趙以冰嫣然一笑。
「成交!」
話音落下。
一行行微光小字立刻浮現在沈夜眼前:
「此賭局是對方的根本神力所化成的術,你本來無法抵抗,也無法拒絕,只能按照賭局內容執行。」
「但你已經贏過一場,你手上的籌碼是『放過你』,因此魔獄之主必須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