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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和虞昱沿着邊界的弧線徒步許久,最終來到河流的下游。
雖說河流被邊界阻隔了大半,但他們與鍾瀾尚且有一段距離,在黑夜中不足以發現彼此。
「很疼嗎?」他們暫且安頓在河邊清洗着傷口,河水透心涼,但在清洗過後,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沒有,可以承受。」
白堯的斷手最終還是被虞昱發覺了,但虞昱竟出奇地沒有任何吃驚或害怕的反應,也沒有詢問過多有關這傷口如何而致,反而無比耐心,像呵護寵物一樣呵護着它。
白堯抵不住虞昱再三要求,最終接受了她的幫忙,允許她幫他清理包紮傷口。
他其實並不是抗拒這種被人見到落魄的羞赧,他只是
已經不再習慣被人照顧了。
虞昱把他的斷手小心地捧在手心裏,那個僅剩半截手掌和一個拇指的手,落在水中的那一刻,血紅瞬間瀰漫了整條河流。
寒氣順着骨骼刺進白堯的身體,他固然疼,卻一直忍耐着。
「不必為我擔心。你的腿」
「沒事了。」虞昱靈活地動了動雙腿——雖然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但至少皮外傷,比起白堯,完全算不了什麼。
「別亂動了,傷口崩開就麻煩了。」
虞昱乖乖蹲回白堯身邊,繼續幫他清洗傷口。
「你為什麼一直救我,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不應該是其他人首先想要下手的目標嗎?」
「因為我不是其他人。」
白堯的這句話,不免讓虞昱有些茫然失措,只是她似乎誤解白堯的意思了。
白堯望着河的對岸,皺了皺眉頭。
或許是因為掌心的疼痛、對岸的異樣,抑或只是覺得自己身旁的這個女孩,問題太多。
保護她,充其量算是自己尚有餘力。
也許是因為她與自己的未婚妻有幾分神似,但更多的原因或許是,他尚且記得他給予童鑰的承諾。
只要虞昱不出手,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就在6區!」
懷表裝置總算有了確切的影像,這讓方仕成和童鑰不禁心生欣喜。
幾天下來,他們的物資都變得很緊缺,童鑰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麼需要這個包裹。
「順着山腳往6區走走,我們應該距離包裹不遠。」
包裹最終落在鍾瀾身後的那片森林,但他們並不打算去爭。
反而是白堯——沒有人比他更需要這個包裹了,無論是為了虞昱,還是他自己,這份焦急讓白堯的傷口愈發疼痛。
他和虞昱費盡心力向着走進那片森林,但事與願違總是像指導世間萬物的真理。
當他們好不容易趕到河對岸的森林時,包裹里的東西,已經沒有值得他們所用的了。
「空歡喜。」白堯有些失落。
「怎麼辦你的傷再過一天一定又要加重了。」虞昱試圖握住白堯的手,卻被他閃開。
「回去吧,這個地方我待夠了。」白堯轉身落寞地離開,徑直向着河岸的方向走去,斷手依舊時不時有血落下,每一滴都好像落在虞昱心上。
童鑰、方仕成與白堯幾乎一前一後離開與到來,再一次擦肩而過,最終背道而馳。
他們拿走包裹中需要的東西之後去了5區平原,食物、藥物、武器這些物資足以解決他們僅剩幾天地一切需求。
天色漸晚,6區河邊寧靜的假象之下,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自從這天的補給送上島之後,鍾瀾便開始劇烈的咳嗽,無論喝多少水,也無法止息這一切。有幾次甚至咳出血。
希德有些憂慮,但更憂慮的是鍾瀾自己。
「顧朗,咳咳我感覺不太好」
顧朗上前探測她的脈搏,快得嚇人,但他也不能明說她究竟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們最近一直吃的是一樣的東西,不可能是食物中毒。」顧朗思考着,「也許是緊張反應,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我去森林裏找些有鎮定成分的藥草。」
「等等!咳咳!」鍾瀾拉住了他,「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咳咳照顧好希德」
「姐姐?」希德難以置信地望着她,「你不會有事的」
鍾瀾緊緊握住希德的手,猛烈地搖着頭,「不、不咳咳我能感覺到」
伴隨着一陣輕微的爆破聲,鍾瀾的表情僵住了。
她像是一尊破敗的雕塑,轟然向希德倒去。
「第8名,鍾瀾,死亡。」
希德怔住了,臉上被染盡了自己至親的鮮血。
他環抱着懷中的鐘瀾,沉重地呼吸着——這一切都好似不像是真的。
他從沒想到面對這自己畢生所等待着重逢之人的死亡,自己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一滴淚也流不下。
宣告聲響起時,白堯和虞昱還在6區森林中摸黑前行,正向着他們靠近。
一群烏鴉突然飛向6區,仿佛在迎接它們的「禮物」,駭得他們不禁緊繃了精神。
「鍾瀾死了誰能殺死她?」虞昱擔憂着捂住了嘴。
白堯昂着頭,在這漆黑的森林中閉眼聆聽着一切,好像在等什麼,卻久久沒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對勁。」
「怎麼了?」虞昱問。
「宣告只響了一次。」他冷靜地分析着,「能殺死鍾瀾的人,卻沒有殺死希德。」
「難不成是希德殺的他?」虞昱問。
每個不在場的人面對鍾瀾的死都難免心存懷疑,他們總以為,她即使不能奪冠,總不該這麼容易就死去。
其中就包括正在5區平原休息的方仕成和童鑰。
「一定又是白堯。」方仕成肯定極了,「你覺得鍾瀾會在哪兒?」
「6區河岸。」童鑰答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方仕成收起包裹,「我們得過去,我想白堯也在那兒,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
顧朗平靜了片刻,伸手在鍾瀾血肉模糊的後頸摸索着——他知道鍾瀾的猝死絕非偶然。
「究竟是為什麼」希德依舊抱着鍾瀾的屍體,輕輕撫摸她冰冷的後背。
顧朗最終從她的後頸中摸索出了幾塊沾滿血跡的金屬殘片,放在了手心中。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似乎有了些許頭緒。
鍾瀾尚且死不瞑目,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可憐。
「是納米炸彈。」顧朗敲了敲自己的後頸,「與跟蹤器一起,被注射進了我們的身體。」
他輕描淡寫着,將那些金屬殘片請放在草地上,擦乾淨手上的血——畢竟他從不是一個懼怕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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