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大家心照不宣。
李氏現在毫無疑問是大唐正統。
但往上三代,李氏也不就是得了大隋朝皇帝恩寵的門閥?
尤其太宗皇帝踏着兄弟的屍骨上位,為人詬病,最後用了多少手段才換來天可汗的稱呼,這裏頭的門道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門閥難道還不清楚?
李氏列出的那些個禁婚門閥,還不是給自己拉攏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小圈子?
皇帝不允許下面的人結黨營私,他自己倒是專做這種事情。
反正看破不說破就行了。
乘着皇帝和長孫氏必定要斗得不可開交的這個關口,未必不就是他們這批年輕人鯉魚躍龍門之時。
翠山工坊之中,胡老三剛從幾間連成一排的煙熏火燎的屋子走出,就看到顧留白正從外面走進來。
「東家,來得正巧。」
他頓時笑眯眯的招呼了一聲,用力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顧留白心中一動,他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平日裏胡老三似乎都不怎麼動用他的真氣,連對敵的時候似乎都藏得很深。
不過說了暫時不去探究胡老三的隱秘,這念頭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他充滿期待的輕聲問道:「刀好了?」
「好了。」
胡老三的臉上也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氣,「東家來得巧,之前十娘帶來的那柄通天觀的小劍也來得巧,若是沒有那柄小劍,這柄風刀倒是也沒到我想像中的那般地步哩。」
顧留白微怔,「胡伯將那柄小劍融了?」
胡老三點頭道:「那柄小劍的料性也有些獨特哩,不過它裏面的符紋給了我老大的啟發。」
「胡伯,刀呢?」裴雲蕖聽得心癢難耐。
這刀雖說是給顧留白煉製的,但在她心裏頭卻比自己的刀還重要,而且她聽胡老三的意思,似乎胡老三都對這柄刀滿意至極。
「在裏頭,龍婆和十娘都在,她們在給符紋通個氣。」胡老三突然又傻笑起來,他發現自己剛拍乾淨衣衫,轉頭又要回去。
顧留白跟在胡老三身後走進充滿煙火氣的屋子,看見龍婆和陰十娘的剎那,他心中就有些暖意。
他雖不是匠師,卻也知道修行者所用的符紋兵器,最後一步就是修行者用真氣來試走符紋,同時也用真氣小心的去盡符紋之中殘餘的一些細微之物,這是最後的打磨。
只是這一道工序,普通的六品修行者都已足夠,此時陰十娘和龍婆卻是親自到場施為,這恐怕不只是對一柄刀的重視了。
「刀呢?」
裴雲蕖一眼掃過,卻又納悶了。
她沒見着刀。
無論是打鐵案子上,還是淬火處,還是打胚的地方,抑或是放在地上的那些桶子裏,都沒見到刀的影子。
龍婆見着顧留白和她便是咧嘴一笑,很開心的模樣,陰十娘卻是面色不變,隨手拋出一個東西。
顧留白伸手接住,發現晶光瑩潤,就像是一個淡青色玉石打磨而成的手鐲。
只是這個手鐲顯然不是女子戴的,有些過於寬厚,若不是過於精緻,倒像是一些武者防止手腕被砍而戴的護腕。
想到之前通天觀那柄小劍戴在手指上時就是一個扳指,他心中一動,「胡伯,這就是你打的刀?」
「是哩!」
胡老三說不出的欣喜,看着那瑩潤的光澤,他就知道徹底成了,「東家你用真氣試試,你當鐲子戴在手上就是,真氣一開始沁入時小心一些,別割着自己,之後你知道刀尖和刀鋒彈出來的位置,就容易掌握了。」
「這彈出來就是一把刀?」裴雲蕖自然也反應了過來。
顧留白仔細掂量了一下,他發覺最多七八斤的分量,然後他依言將這「鐲子」帶在左手上,真氣極為小心的沁出體表,慢慢沁入這「鐲子」。
裴雲蕖的眼睛睜大了。
就像是花朵綻放般,光滑潤澤的鐲子表面突然冒出了一個薄薄的尖尖,接着就像是一張花瓣展開一般,一柄淡青色的長刀便彈了出來。
這柄刀很薄,但不短,甚至比唐軍的制式佩刀還要長上那麼一兩寸。
它的寬度也和制式長刀的寬度差不多,但最奇特的是沒有刀柄。
這柄刀一展開之後,它末端的一部分隨着真氣的牽引,卻是自然的包住了手腕和半個手掌。
刀身順着手背自然的延伸出去,刀身竟是薄如蟬翼。
裴雲蕖好兵器也算是見得多了,但這樣的刀她真的是沒見過。
這刀居然能像一張麵皮一樣先捲成一根棍子樣,然後在繞起來,變成一個鐲子樣?
這刀身該多柔軟?
然而此時隨着顧留白的真氣沁入,這把刀迅速變得筆直,那薄如蟬翼的刀鋒,讓她有些不自覺的心悸。
這刀鋒給她的感覺,好像什麼都能切成兩半。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他手指在這刀身上彈了彈。
咄…
竟是發出了一聲沉悶而輕微的聲音。
就像是雨點砸在荷葉上的那種聲音。
然而他手指的觸覺卻是異常堅硬。
他心中升騰起怪異的感受,隨着他抽離一些真氣,這柄刀卻像是風中吹動的柳葉一樣在空中搖擺起來。
「可軟可硬?」裴雲蕖看明白了。
「東家,你揮刀試試。」胡老三眼中儘是滿意。
顧留白點頭,他朝着前方空處斬出一刀。
「!」
裴雲蕖震驚無言。
沒有破空聲。
沒有什麼真氣流光。
那柄刀原本捲曲成手鐲的時候,尚且有些淡青色,展開的時候,變得就有些透明,但此時斬出的時候,真氣明明流淌劇烈,但這柄刀反而像是消失在了空氣里,她就算瞪大了眼睛看,也只是看到些微的流影。
「此刀從鑄造時開始,龍婆就說名為風刀。它斬出時,便如風吹田野,唯有吹拂到田野的長草上時,才會顯現痕跡。」胡老三看着顧留白手中的這柄刀,無比感慨道,「東家,我的本事就這麼大了,這把刀,至少已經到了我心中所想,再讓我讓它變得更接近龍婆所說,也是不可能哩。」」
顧留白莊重的對着胡老三和龍婆、陰十娘行了一禮,隨着他真氣的消散,這柄刀自然捲曲,收回。
符紋之中真氣的撤離,讓它無聲的變成顧留白手上戴着的一個鐲子。
顧留白垂手而立時,它隱於衣袖,裴雲蕖看着他的袖子,忍不住搖頭。
誰能知道這袖子裏頭,居然會藏着這樣的一柄長刀。
「此刀極為鋒利,且可入玄甲縫隙。」胡老三回了一禮,神色也是莊重,「只是和堅厚兵器硬碰硬它卻是吃虧,所以東家你要磨礪刀法,若有敵手用堅厚兵器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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