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是晴的天,風是柔的風,早起一個時辰之內沒有瑣事來煩,兩個時辰以後也沒有厭煩之人來擾,一切跡象顯示這是個黃道吉日。
善寶、李青昭、錦瑟,順便帶着產自本地的婢女含笑,目的是麻達山時做個嚮導。
出發,鑑於雷公鎮就在長青山腳下,省了馬匹所累,步行而去,按照善寶早已探聽好的路線,目標是老冬狗子白鳳山的出沒之地<="r">。
或是窩了一個冬天,或是窩在祖家大院日久,方來到山腳下,各個都像放出籠子的鳥兒,叫得最歡的是那隻肥鳥李青昭,回憶上次與善寶初上長青山的光景,李青昭道:「上次你是先遇到狼然後遇到的你哥哥,這次會有什麼奇遇呢?」
善寶仰頭望山頂,望到的只能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黛色,山石、樹木,其間隱藏的毒蟲猛獸,暗想假如能再次遇到鬍子男,哪怕先遇到老虎也在所不惜。
沒有回答李青昭的話,礙於含笑在身邊,拄着拐棍,率先而行。
讓她失望的是,這一路順風順水,莫說老虎,連條毛毛蟲都沒看到,最後總結是因為春天是大多數能活動之物的感情鼎盛期,一切毒蟲猛獸更喜歡呆在自己的領地曬太陽撒泡尿,捎帶做些兒童不宜之事,繁衍子孫。
讓她更加失望的是,到了既定目的地,卻沒發現白鳳山,雖然有座木屋,看上去廢棄已久。
善寶手搭涼棚往遠處看,林海茫茫,不知該往哪裏去找。
一路牢騷滿腹也還是跟來的李青昭此時牢騷更大:「你看,那個雷子信不着罷。」
善寶嘆口氣。她用五兩銀子收買了祖公略身邊的小廝雷子做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幫着打聽白鳳山的下落,當時李青昭就反對,說容易收買的都成不了心腹,現在果然應驗。
李青昭洋洋自得的續道:「我這就是有先見之明。」
善寶坐在光溜溜的一塊大石頭上凝視着前面,道:「或許這應該叫一語成讖。」
李青昭沒理解一語成讖的含義,問:「你說啥?」
錦瑟一旁解釋:「說白了就是烏鴉嘴。」
這個婦孺皆知街頭巷尾流傳甚廣的話李青昭明白。勃然大怒。一屁股坐在善寶身邊:「誰家表妹成日的嘲笑表姐。」
善寶視線里出現一個移動的黑點,猜不透是人還是獸,正凝神。聽她生氣了,忙過去樓她……太寬沒摟住,於是抓住她的手臂開解:「江湖小說里一般的小師妹都有個大師兄無怨無悔的讓她欺負,我爹不肯收徒弟。我只能逗逗你開心,不當真的。」
李青昭道:「舅舅不是收了祖公略麼。」
善寶愣住。這件事早給她忘記。
心思浮沉,眼睛還直直的盯着那個移動的黑點,漸漸近了,認出是個人。再近些,感覺是個老者,日光烈烈。映着那人的頭頂白花花。
一旁的含笑已經喊出:「那裏有人!」
與此同時那個人也聽見了喊聲,猛然住了腳步。隨後掉頭想跑,善寶站起衝過去只是一瞬間的事,高呼:「白老爺子!」
那人腳下一滯,慢慢回頭來看,果真是白鳳山。
而善寶卻吃了一驚,因為她瞧見白鳳山肩頭一片紅,應該是受傷出血,她跑過去,到了白鳳山面前,發現白鳳山不僅僅受傷出血,傷口處還插着一支羽箭。
「您這是?」善寶盯着白鳳山的傷<="r">。
「初把打獵,誤傷了老朽,不礙事。」白鳳山說的輕描淡寫。
善寶怎麼都不覺着這麼個老頭像什麼獵物,但他這麼說,也只能相信,不管怎樣先救人,於是指着那個木屋道:「家父是濟南名醫,小女子略懂歧黃之術,您這傷不輕,還是先把箭取下,然後包紮傷口。」
對於她,白鳳山心裏有數,當下點頭,隨着善寶去了木屋。
先由錦瑟和含笑把木屋簡單清掃一番,廢棄日久,蛛網橫截,灰塵厚厚,但裏面有床這已經不錯,善寶讓白鳳山躺了,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錦瑟從那個用木板胡亂拼就的木櫃裏找出個油燈,點燃,善寶把刀在火上來回的燎,含笑那裏用木盆在就近的山泉取了水,善寶抓過李青昭,撕下她半幅裙子做繃帶。
李青昭望着破了的裙子氣道:「為何不是你不是錦瑟不是含笑?」
善寶正揪心如何拔下那箭,道:「我們的裙子幅面窄不夠繞兩圈的,不能包紮好。」
物盡所用,李青昭心裏平衡些。
一切準備就緒,善寶伸出手又縮回來,伸出手又停下,不敢碰那箭。
白鳳山笑了笑,如此重傷還一副談笑風生:「丫頭,心慈手軟可做不了大事。」
善寶又伸出手,咬牙握住那箭,邊道:「我能做什麼大事。」
白鳳山想是為了鼓勵她,道:「你是參幫大當家,你是祖家當家人,想當年武則天沒有掐死自己女兒的狠心,怎麼能後來做了女皇。」
善寶緊緊握住了箭,還在猶豫:「不行啊,我怕疼。」
白鳳山笑道:「你不疼。」
善寶點頭:「我怕,我怕……」
「怕你疼」沒等說出來,李青昭繞到她身後,按住她的雙肩使勁往後一扳,善寶哎呀一聲倒了下去,隨即一股黏糊糊的血噴了過來,徑直噴到她臉上,她駭然的抹了把臉,發現箭攥在自己手裏,白鳳山肩頭血流如注,她忙按了下去……
包紮傷口還是很容易,但白鳳山失血過多身子有些虛弱,躺在床上歇着,善寶道:「沒有藥物止血啊。」
白鳳山道:「這節氣百草不發,即便守着長青山這座大藥庫也沒用。」
善寶思量下:「這時節也不是沒有止血藥,不知長青山上有沒有?」
白鳳山微眯着眼,疲乏的樣子:「你說,長青山老朽可是了如指掌。」
善寶道:「棗樹,棗樹根可以止血。」
白鳳山哈哈的笑:「丫頭,這東西多着呢,沿着這道砬子往西走,大概二里多處有個溝坎,坎上有很多棗樹,我曾經去打過棗子吃。」
善寶面上一喜,隨之起身:「事不宜遲。」
她留下李青昭照顧白鳳山,帶着錦瑟和含笑去挖棗樹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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