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三天的時候,在放鹿台的城裏空地上,放着一排一排的石塊,每一個石塊代表着一座新墳。樂筆趣 www.lebiqu.com
御凌衛已經沒有時間為死去的人挖一個真正的墳墓了,他們只能把屍體抬到比較隱蔽的地方,然後用石頭來做祭奠。
所有的民勇都死了。
在這三天中,這些悍不畏死的漢子們,沒有一個躲在御凌衛的身後。
他們說,你們是客人,客人都在拼命,我看這些做主人的,哪有躲在客人身後的道理。
他們不善廝殺,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這般場面。
此時此刻,血戰三天後,其實這幾百御凌衛剩下的也只還有不足百人。
婁樊人的攻勢很快就會再次到來,每一個御凌衛士兵到了此時也都清楚,死亡也許就在下一刻到來。
可是殺到現在,他們心中就只有一個信念了。
不愧皇恩。
陸綱說,陛下給我們御凌衛的最多,所以我們才能飛揚跋扈。
我們是得到皇恩最重的人,是仗着這皇恩最肆意的人,所以當陛下需要我們做些什麼的時候,我們就該沖在最前。
陸綱還說,你們也都知道,陛下現在可能對我們御凌衛有些不滿。
所以,我們讓陛下看看,論忠心,我們御凌衛永遠都不會輸給任何人。
「大人。」
一個年輕人站在陸綱身邊,輕聲叫了陸綱一聲。
陸綱側頭看向他。
這年輕人問:「陛下會知道的吧?」
陸綱點頭:「陛下會知道的。」
年輕人就滿足起來。
因為聽到了陛下會知道的這幾個字,所有御凌衛都變得滿足起來。
死則死矣,陛下知道就好。
就好像,大家都在嫉妒御凌衛,說御凌衛是陛下的親兒子,仗着這親兒子的身份把誰都不放在眼裏,想辦誰就辦誰。
現在這小石頭城裏的御凌衛心中的信念就是,你們都得給老子看清楚。
陛下的親兒子,不只是會仗着親兒子的身份想辦誰就辦誰,在需要拼命的時候,親兒子在最前邊呢。
「也許,御凌衛將來會消失,不再有這樣一個衙門了。」
陸綱看着山下,那些蠢蠢欲動的婁樊人。
「可是將來史書上給御凌衛寫下的這一行字,一筆一划都是忠誠。」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地上,那一排一排的屍體。
「其實,我們比他們要好一些,在冬泊的史書上,未必會留下有關他們的一行字。」
並肩戰鬥了這幾天後,御凌衛們和這些原本陌生的冬泊漢子,已經有了同袍之情。
這個時候,大概還活着的御凌衛,都已經理解了鎮撫使大人為何急匆匆的趕來冬泊。
大人,應是來求死的吧。
陛下已經不那麼信任御凌衛了,陛下還搞出來一個武凌衛。
所以鎮撫使大人的心情很難過,他想着,當御凌衛鎮撫使帶着他的手下,在冬泊力戰而死的消息傳回歌陵,陛下的心裏會震動一下。
那便很好。
那便足夠好。
他們卻不知道,陸綱的心裏經過了怎樣的一種爭奪。
陸綱想過,自保其身,陛下不想要御凌衛了,那就不要了吧,只要還有陸綱就好。
然後陸綱又想着,若大玉都沒有御凌衛了,那陛下大概也不需要陸綱了。
若是御凌衛沒了陸綱,御凌衛還是御凌衛,若是陸綱沒有了御凌衛,那陸綱也就不是陸綱,什麼都不是。
他不是萬念俱灰,他只是想證明一下。
遠處,再次冒起了硝煙。
剛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看向峽谷遠處,有些疑惑的問。
「三天了,谷口那邊好像也有廝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隊伍。」
陸綱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隊伍。
不可能是草束城的大玉邊軍,因為時間上來不及,更因為沒有旨意,邊軍不可能擅動。
應該更不可能是冬泊軍隊,因為冬泊在草束城這一線已經沒有什麼隊伍了。
更何況,冬泊的主力軍隊,數十萬精銳,全都在北疆那邊呢,不可能從南邊突然冒出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可他們也在和婁樊人廝殺。」
一個御凌衛感慨。
他說:「冬泊這邊的百姓們,或許比他們的兵還要忠勇。」
三天了,峽谷口那邊每天都能看到硝煙,隱隱約約的也能聽到喊殺聲。
正因為如此,所以正在猛攻放鹿台的婁樊人,才沒有真正的用盡全力。
陸綱看的出來,至少半數左右的婁樊人,在谷口那邊在阻擋着什麼。
雖然想不到會是誰來,但還是期盼着,在這個時候,援兵能到,然而此時此刻,他們等不到援兵了。
因為他們剩下的這百十個人,大概也最多再堅持一次。
婁樊人已經察覺到他們身下的兵力不多,所以下一次攻勢會更猛會更凶。
對於婁樊人來說,他們優勢巨大。
只要儘快拿下放鹿台,峽谷口那邊到底是誰的隊伍在進攻,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穩守放鹿台,只需幾日之後,婁樊的大軍就會趕到。
當超過十萬婁樊虎嘯軍到這的時候,峽谷口在進攻的隊伍也就不戰而退。
「雖然看不到他們,也不知他們是誰。」
那個年輕的御凌衛看向遠方:「如果此時有酒的話,倒是想遙遙的敬他們一杯。」
就在這時候,號角聲再次響了起來,婁樊人的隊伍集結完畢,他們也知道這將是進攻放鹿台的最後一擊。
黑壓壓的人群順着陡坡往上爬,他們的所過之處都是同袍的屍體。
三天,御凌衛和冬泊百姓,又殺死了至少一千四五百婁樊士兵。
陸綱撩袍,緩緩的跪下來,朝着大玉的方向叩首。
「罪臣陸綱,遙祝陛下萬壽無疆,遙祝大欲萬世千秋。」
隨着陸綱跪下,所有的御凌衛都跪了下來,朝着大玉的方向叩首。
陸綱站起來,抓起長刀。
「戰!」
百十個御凌衛起身,也握緊了他們的刀。
「戰!」
他們已經耗盡了羽箭,也都已有死志,所以此時,他們只是在等着婁樊人衝到面前而已。
而為了減少損失,婁樊人也不在用羽箭壓制他們。
因為婁樊人知道玉人的羽箭已經耗盡了,也無需去壓制。
所有婁樊士兵都舉着盾牌往上爬,很艱難,他們要防備的是玉人砸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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